甘孜日報 2017年10月26日
■韓文獻
我曾多次去過云南。從萬仞高空的舷窗俯視高高的玉龍雪山,皚皚耀眼的冰雪,奔騰逶迤的山嶺,但是它有些沉寂;壯著膽子在金沙江上漂流,望兩岸白云凌絕壁,看洶涌江水滔滔下,那樣的狂濤巨響,給人以震撼,但是它太過冷漠;在怒江大峽谷虔誠走進教堂,輕輕摩挲那老舊的腳踏風琴,幽靈似地蕩來蕩去令人壓抑……當我走進迪慶高原的崇山峻嶺奔向香格里拉時,當汽車繞過幾個山頭和一片丘陵地帶后撲入視野的是一片片轟轟烈烈開放著的杜鵑花花海。數(shù)不盡的杜鵑花樹生長在草原和湖泊的每一個角落,浩浩蕩蕩。在溫暖的春風中,全部綻放。黃的似金,白的似玉,而紅的則似熊熊燃燒的火焰,像一片片彩色的海子,在草原上鋪張著,燃燒著,繽紛著,燦爛著……讓我在那一刻只想在花海中醉倒,想高聲歌唱,心里面洋溢著一種近乎孩子般的沖動。
香格里拉廣袤的土地上生活著13種少數(shù)民族,它有著大起大落,大開大闔的雄奇地貌,它的人文景觀和自然景觀獨特而又多姿多彩。響聲隆隆的虎跳峽,廣袤無垠的豐美草甸;納西族的“阿卡巴拉”,藏家莊重豪邁的鍋莊舞蹈;縣城里,卡拉OK房內(nèi)搖滾音樂轟響,轉(zhuǎn)經(jīng)路上,轉(zhuǎn)經(jīng)的人們依然絡(luò)繹不絕,他們搖轉(zhuǎn)著經(jīng)筒,把古老的歌謠卻輕輕地念著……
迪慶的精品景點是梅里雪山和碧塔海。高差近5000米的巨大山體綿延數(shù)百里,覆蓋著皚皚白雪。呈金字塔形的是神圣的梅里雪山,它北連西藏的冬格尼山,南接碧羅雪山。寬闊無垠的草原,風吹草低,放眼望去,一片碧綠,其間夾著各色小花,在風中搖曳著。
“碧塔”在藏語中的意思是櫟樹或氈的地方。除了櫟林,四周長著濃密的杜鵑林。湖邊的植物都原始般地生長著,古樹參差,各呈姿態(tài)。湖中魚類資源非常豐富,被生物學家稱為“碧塔重唇魚”的魚種屬第四紀冰川時期遺留下的古生物。每年端午節(jié)前后,杜鵑吐艷,湖中重唇魚常游戲中湖邊淺灘之中,吞食杜鵑花落英,因其含有微毒,魚食后如醉一般飄浮在湖面,似魚非魚,似花非花,成了碧塔海景觀一絕:杜鵑醉魚。
我們沉醉在導(dǎo)游拉姆娓娓的描述里。冬末春初,小草鉆出來了。草原上泛起了薄薄的綠色光澤,毛茸茸的長遍了草原,各種顏色,各種香味,各種形態(tài)的小花便形影不離地跟著小草,小草長到哪里,小花就開到哪里,牧民們叫它“邦錦花”。它們以群體的優(yōu)勢,在草甸上鋪就了一個赤橙黃綠青藍紫的世界。當“邦錦花”開遍草原的時候,藏家少男少女便揮舞著牧鞭,趕著牛群,喚著羊兒,草原上開始熱鬧起來。草原上還有美麗的狼毒花和格?;?,春天,它們曾為草原鋪就過翠綠,夏天,它們曾經(jīng)把草原渲染成金黃。秋天,它們成熟了,全身變成明艷炫目的朱紅。它們?yōu)椴菰虐l(fā)出火一樣的色彩。那些火一樣的花兒連綿不斷,數(shù)十里,數(shù)百里,給漸漸少了綠色的草原鋪蓋了巨大的紅地毯。到了深秋,香格里拉的樹葉經(jīng)霜早,中秋之后被秋陽和霜風點染上各式各樣的色彩。高高低低的山上,葉子大都改變了顏色:柿紅、朱紅、赫紅、淡紅、古銅色、金黃、鵝黃、褐色、綠色……隨著時間的推移,滿山滿坡都變成望不盡的艷艷紅葉,勝似鮮花。都是那種“千山萬壑層林盡染,千樹萬樹姹紫嫣紅”的燦爛。
短短的幾天里,我們流連于圣湖碧塔海,為它深深淺淺的綠色和幽幽暗暗的藍色組成的夢幻之美而喝彩;徜徉在具有凝重之美的歸化寺,虔誠地領(lǐng)略藏傳佛教的神秘吉祥;奔赴清泉盈盈的白水臺,看它積淀千年的東巴文化;瞻仰茨中歌德式建筑的天主教堂,聆聽了藏民天籟般的歌唱;忘情于靈秀的納帕海遙望享譽中外的卡瓦格博峰……香格里拉,處處有最藍的天,最純凈的空氣,最巍峨的雪山,最淳樸的民風,最虔誠的宗教,它是一片寧靜、安謐、祥和的凈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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