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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桑果的日子

甘孜日報    2021年10月25日

◎向秋阿姆

靜坐時光的門楣,聽流年如歌,或悲或喜,或歌或泣,都已從指尖滑落。那些久不觸及的記憶,清清淺淺地在心底泛起波瀾。世間總有一些東西很重很暖,在心底的某個腳落沉沉的,熱熱的。

被珠姆尖銳的叫聲吵醒的前一秒,我還在鋪里做夢,被她一把從鋪里拽起來的時候,我依舊認(rèn)為天還未大亮,實則不然,六月的陽光像一條金色的哈達(dá)早已掛在了村口那排整齊得像士兵一樣的嘛呢石堆上。

鐘表沒有盛行的年代,村民常以陽光照射之處作為計算時間的標(biāo)準(zhǔn),比如,當(dāng)清晨的陽光照進(jìn)金沙江對面羅瓦村時,尼瑪老師便會登上閣樓的最頂層,用他最大分貝的嗓門呼喊:“上學(xué)咯……!” 回音從對面的巖崖上盤旋過來,久久地回蕩在村莊上空,上學(xué)的孩子們就會急急忙忙地背著書包奔向?qū)W校。又比如,當(dāng)傍晚的夕陽斜過“宗帕”(地名)時,大人們就開始為擠牛奶做準(zhǔn)備,小孩們則手拿“俄朵”去把敞放了一整天的山羊吆喝回來,并清點數(shù)目后關(guān)入圈里等等,諸如此類。

依舊是珠姆的嚷嚷:“昨夜刮起了大風(fēng),一定有不少桑果落入麥地里,我們得趕在別人前面去撿拾,快快起來?!?/p>

我也就糊里糊涂地從鋪里爬起來,頂著一頭雞窩似的亂發(fā),加足馬力緊跟在珠姆身后,朝著桑樹下的麥地飛奔而去。

我和珠姆是發(fā)小是死黨,相較于我的慵懶,珠姆則是一個風(fēng)一樣的女孩,她的性子、說話、走路都讓人感覺從眼前刮起了一陣風(fēng)。我愛靜,珠姆好動。夏日里,我喜歡坐在某棵樹下靜靜地觀察停在樹干上的鳴蟬,珠姆則把它們捉起來弄斷翅膀,或掐著鳴蟬的腦袋說一定要看看它們的眼睛里是不是真的塞著大芝麻。冬天,我將身子卷縮在某個角落懶洋洋地曬著太陽,珠姆卻用盡一身的力氣爬上高處采摘冰柱又把它像吃冰糖一樣塞進(jìn)嘴里。如此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或許是因為性格互補,也或許是因為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緣,在田間地頭,在房前屋后,在山路溪旁……,不知道到底是誰跟了誰,終究是走在一起了。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那于前世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讓我們在今生得以一段相互交織的美好年歲呢?

村里有一棵高大古老的桑樹挺拔地佇立在麥地中間。桑樹的枝丫從麥地上空伸展開來,覆蓋著好大一片麥地。粗壯而布滿皺褶的樹干上分明刻畫著它幾百年來的風(fēng)雨歷程。桑樹的樹梢也似乎已經(jīng)探進(jìn)云層里仙宮的門前窗外了。宮中的仙人們也會不會采食桑果呢?會不會像《孔雀公主》里的七仙女那樣穿著美麗的彩衣在桑樹之頂或翩翩起舞或喃喃細(xì)語亦或俯瞰人間呢?站在麥地里向上望去,總能讓人這樣浮想聯(lián)翩。自打村里上映了《孔雀公主》以后,孩子們就認(rèn)定天上是有神仙的,這些神仙的模樣一定是影片中七仙女的樣子,而他們的寢宮也一定是建在這棵桑樹的梢頭。

這棵桑樹之所以可以這樣肆意地開枝散葉,是因為有這樣一種說法:村里的每家每戶都供奉著一尊本地土語叫“勒”的類似于土地神的神者,它們常常把比較大的石塊和樹木作為自己的棲居之處。它們神通廣大,通曉人性,主人如何供養(yǎng)和敬重它,它就會以同樣的福報回贈主人,反之亦然。

每逢歷法顯示的殊勝之日,村民們就會帶著松柏葉和牛奶到土地神棲居之處去煨桑供養(yǎng),并清理四周的雜物,凈化它的棲居環(huán)境,以此求得家庭興旺順暢,家人益壽延年,我曾不止一次的跟著奶奶去供養(yǎng)過它們。

如果從占卜中顯示,土地神棲居之處恰逢建房等非做不可的大事,那就要從很遠(yuǎn)的地方請人做法誦經(jīng)一天,講明原因后請求土地神不要發(fā)怒,并將其遷居至另一處。據(jù)說這棵古老的桑樹根上也棲居著土地神,村民為了敬重或不牽怒于它,就算桑樹的枝條蔓過麥地,也沒有人去修剪,就算累累的果子結(jié)滿桑樹,人們也只撿拾被風(fēng)吹落在地上的桑果。

村里果樹很少,能結(jié)出果的果樹更是少之又少,最能解饞的當(dāng)數(shù)這些桑果了,嘴饞的孩子們也就成了桑樹下麥地里的守望者,守望著年復(fù)一年的夏季,守望著成熟的桑果落入麥地的日子……

我和珠姆奔跑在去拾桑果的路上,具體地說,是一前一后地奔跑,珠姆有著一雙敏捷的腿腳和我永遠(yuǎn)都趕不上的輕快步子。

到了桑樹下,果然有很多被風(fēng)吹落下來的黑紅黑紅的桑果像肥胖的毛毛蟲靜靜地趴在麥地里。為了防止被后來者搶拾,我們找來一些石塊在果子最多的地方砌起了一根小小的石柱。

砌石柱是村里的一種習(xí)俗,就是用七八塊不等的較為平扁的石塊砌成高約十公分左右的柱子。如果在房屋上二樓的木梯前砌這樣的石柱,表示這家有生病之人,請訪客止步。這樣的石柱如果出現(xiàn)在一口水池邊,那就是告知他人這池水已經(jīng)有人要用來澆灌田地,請勿放用等等。雖然這是一種不成文的習(xí)慣,但卻有著比即成的規(guī)矩更使人遵守和踐行的威懾力。孩子們則只是為了把一些東西占為己有,總是即興地模仿著大人的做法,但孩子們的這些手段也僅僅只是在孩子們當(dāng)中起到作用罷了。

黑紅的桑果爬滿桑樹的時候也正是麥子收割的季節(jié)。刷白的麥桿頭頂著飽滿的麥穗,在一大塊一大塊的麥地里安靜地低著頭,仿佛是一群做了錯事的孩子。有風(fēng)吹麥浪的日子,“嘩啦啦”的聲音從麥地里奏響,又像是一出絕世的合唱團(tuán)。我和珠姆在麥地里來來回回,興高采烈地拾著桑果,等到果子裝得滿出衣兜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走過的地方,一大片麥桿被我們踩得已是東倒西歪,那樣子活像是一堆醉酒的瘦漢,而我們卻是一溜煙似地跑遠(yuǎn)。

一條源自高山密林的奔騰不息的河流,沿著村邊一條長長的峽谷,亙古不變地向著山腳下的金沙江呼嘯而去。河畔是巍然聳立著的“日九”神山,山腳下有一塊很大的高高凸起的平板石,這里是孩子們經(jīng)常玩耍的地方。做了錯事(比如踩斷麥桿)的孩子們,更會來到這座山腳下,總認(rèn)為有山的庇護(hù),能避免發(fā)生一些不幸的事。但不是每次都會那么幸運地被護(hù)佑,就像扎西溜進(jìn)別人家菜地里摘走了幾個剛掛果的南瓜,因不敢?guī)Щ丶叶舆M(jìn)菜地邊的小河里后,又心虛地來過這里,回家后卻接受了一次暴風(fēng)雨的洗禮。原來被扎西扔進(jìn)河里的南瓜順著河流一直漂向小河盡頭的池塘里,而菜地的主人剛好在這口水池邊,看見有南瓜從河頭漂進(jìn)池塘里,而河頭有菜地的只有他們家,又看見過扎西在那里鬼鬼祟祟地晃,就認(rèn)定是扎西干的,后來跑到扎西家里告狀去了。從此,扎西是偷瓜賊的臭名在村里被叫開。

我和珠姆裝著滿兜的桑果像兩個凱旋的將士來到河邊,來到“日九”山腳下。被擠壓了的黑紅色的桑果汁從本來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的已經(jīng)分不出顏色的衣服口袋里滲了出來,仿佛要把四周的空氣都要熏成黑紅色的桑果汁的味道。我們久久地仰臥在石板上,恣意地吃著桑果,恣意地望著藍(lán)天白云,暢談人生理想,也祈求著麥地的主人即使看見被踩成一片的麥桿也能只是一笑而過。

第二天逢殊勝日,村里的人們放下手中的活兒,集聚在一起,一整天都在念誦經(jīng)文。孩子們?nèi)宄扇旱貋淼侥罱?jīng)場湊熱鬧。午休時分,有炊事者煮來酥油茶和麥粥等食物,供念經(jīng)的人們食用。

突然,一句刺耳的聲音從念經(jīng)的人群中傳來:“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又躥入了我們的麥地,踩斷了不少麥桿,要知道是哪個,我一定會割下他的耳朵?!?/p>

我和珠姆一聽,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賊溜溜的眼神驚愕地對視著,而后,又偷偷地“咯咯”地笑……

那些都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靜坐時光的門楣,聽流年如歌,或悲或喜,或歌或泣,都已從指尖滑落。那些久不觸及的記憶,清清淺淺地在心底泛起波瀾。世間總有一些東西很重很暖,在心底的某個腳落沉沉的,熱熱的。

每當(dāng)村里有人來,我依舊會問:

“珠姆還好嗎?”

“桑樹還會不會結(jié)很多很多的桑果?”

“孩子們還會不會去拾桑果吃?”

……

城市里的某個街角,一縷初冬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暖暖地落在書院里的那張粉暗的茶幾上,把茶幾上插在陶瓷瓶里的玫瑰花映得格外妖嬈。書院外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書院內(nèi)清香四溢,靜雅舒適。一個人,一本書,一杯茶,還有一份悠長的記憶,這段愜意的午后時光,于若干年以后,猶如那些拾桑果的日子,又終將成為綻放在記憶深處如夢般的瑰麗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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