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8年05月15日
◎張丫丫
一大早,手機震動驚醒了我,一看日歷是4月29日,母親的生日。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備注的,向天輕道一聲:“天堂上的母親,生日快樂!”瞬間,淚水充盈了我的眼眶……
想想,母親已經(jīng)離開我整整20年了。在我模糊的記憶中,她給人的印象是善良、堅強、勤勞、陽光。她生于五十年代末,三姐妹中排行老二。聽外婆講,母親小時候很調(diào)皮跟男生沒什么兩樣。七十年代公社化時,每天要出工干農(nóng)活,外婆派母親和姨媽去,可每次出門倆姐妹,回家卻往往只有姨媽一人。原來,母親在回來路上不是爬樹摘酸桃子就是去掏鳥窩,十足一個“女漢子”??伞芭疂h子”也有愛美之時,在母親十來歲的時候,就知道和村里的小姐妹一起賣家禽,私下攢錢給自己買新衣服穿。雖說母親“野”,可學習成績好,每次都是年級第一,同齡小伙伴很是不解,為什么她玩也玩了,成績咋還那么好?于是,母親成了他們羨慕和嫉妒的對象。
七十年代,母親他們那一輩的婚姻雖說自由,但是在農(nóng)村還存在包辦婚姻。母親可不干,她在公社做農(nóng)活時,認識了一個初中畢業(yè)寫得一手好字的文靜大帥哥,他在公社當記分員。母親一眼就看上了他,展開大膽而熱烈的追求。小伙父母知道后,堅決反對。對此,母親跑到小伙家里,對其父母說:“我愛他,請允許我們在一起吧!不管我們有多窮,我也愿意跟著你兒子一起去打拼,也會好好孝敬你們二老!”如此決心與深情,終換情郎攜手牽,那個被母親鐘情的小伙就是我的父親。
婚后,母親不甘過窮日子,說服父親一起到了藏區(qū)高原采菌。七八月的高原,正值雨季,也是采菌的好時候,不管雨下得多大,不管道路多泥濘,他倆都不叫苦不叫累地往返山上,從采菌到晾曬再到出售,總是一鼓作氣地完成。辛苦的勞動終究得到回報,從一碗一瓢再到一磚一瓦,到八十年代時我家已經(jīng)住上了漂亮的“小青瓦”。
從我開始懂事起,母親就一直教導我和妹妹,做任何事情貴在堅持,一個人只要勤奮肯吃苦,總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時,學校放“農(nóng)忙假”,別的小朋友都可以隨意玩耍,可我和妹妹卻要被母親拉著去幫外公干農(nóng)活。母親一邊干活一邊教導我和妹妹做人的道理,或輪流讓我和妹妹給她講在學校發(fā)生的事情。現(xiàn)在想來,那時母親是為了鍛煉我們,讓我們知道小時候幸福的生活是父母給與的,長大后想要過幸福的生活就要靠自己辛勤勞作而獲得。
母愛如暉,可擁有時不知珍惜。童年的記憶大多是在父母的呵斥聲中偷偷和小伙伴嘻耍。那時,我們最怕的莫過于玩的盡興的時候被母親吆喝著回家。而今,翻開心頭那本成長的回憶錄,才發(fā)現(xiàn)童年的歡樂是朦朧不清的動點,好多事情都是記著一些忘了大半,真正清晰的是成長路上,母親教導我們的點點滴滴。
永遠不會忘記,那年秋我正讀初三,母親答應(yīng)我回來給我開家長會,可等來盼去,母親不僅沒有回,等到的卻是永遠的疼永遠的傷。后來,才從小姨那知道了噩耗的經(jīng)過:那年秋,父親按慣例出車去高原林場拉運木料,可母親看見林場許多半成品的木料舍不得扔掉,就同父親琢磨著將此一一裝車帶回家做家具用。不料,父親在搬運最后一根木料時不慎扎傷了右腳,當時腳背就黑了一大片,母親心疼得哭了,很是自責。木料裝好后,夜里下起了小雨,在回來路上的一個拐彎處,父親為了避讓路邊的一輛貨車,疼痛的右腳沒有踩住剎車直接連人帶車掉進了湍急的大渡河。母親當時跳了車去救父親,想拉住父親的手可怎么抓也抓不住,最后跟著大渡河的河水飄向了遠方……
母親走后的日子里,每逢節(jié)日或母親的生日,我都會回到父母出事的大渡河邊擺上他們的遺像磕頭祭拜。父恩是天,娘恩如地,作為兒女即便傾盡所能又如何才能報答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呢?
如今,父母已經(jīng)走了二十年了,帶著幾許遺憾,幾許牽掛,幾許思念,走進了另外一個世界。女兒能夠做到的就是:唯愿我的父親母親在那個天堂世界里永遠健康,永遠快樂,永遠幸福。
想您時,您已離我遠去。 永遠的天堂,永久的懷念,讓生命成為永恒,讓思念跨越時空。母親、父親,安息吧,我們永遠懷念您!
如果有來世,我還會做你女兒,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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