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8年11月22日
◎張金剛
每至鄉(xiāng)村、郊野，總會被那一片片、一畦畦蔥蘢繁盛、精致優(yōu)雅的菜園所吸引，不由駐足細細觀賞、品味。
春雨如細密的鼓點，催醒沉睡的田地。農(nóng)家肥與新翻的泥土融合，便是蔬菜萌生的溫床。菜籽，似一粒粒正待啟程的活力寶寶，從農(nóng)人手中蹦跳至田壟，沐著春雨暖陽，生根、發(fā)芽，不日便一簇簇、一叢叢，將暗黃的菜園點綴得嫩綠蓬勃。哪怕是初秋，還有一撥耐寒的菜籽，接續(xù)時令，邁向深秋，讓日漸荒蕪的田野依然生機洋溢。時令指揮著農(nóng)人，應(yīng)時播種；蔬菜應(yīng)著時令，循時生長。春食菠菜、韭菜，夏食豆角、黃瓜，秋食白菜、蘿卜；不同季節(jié)，食不同蔬菜，稱得上是美事一樁。
菜苗，需要精心呵護。間掉柔弱的，留下茁壯的，或移栽至他地，只為培育一園好苗。施肥澆水，同步進行，菜苗亦可一夜之間，猛地長高寸許。豆角、黃瓜很累人，需要搭架。農(nóng)人早備好樹枝，待長莖招搖，便一根根深扎下去，搭成屋脊狀的架子供其攀附生長，爬得高高。生蟲的蔬菜，農(nóng)人并不打藥，而是彎腰一只只捉蟲；要疏花的，便毫不吝惜地一朵朵摘掉。秋后的白菜，一棵棵用草繩綁好，才會裹出硬梆梆的菜心。辛勤侍弄菜園，菜園不負農(nóng)人，次弟奉上滿園的菜苗、繽紛的菜花、豐碩的菜蔬。
蔬菜旺盛成長，一天一個樣。菠菜、韭菜、油菜、生菜，最先示人，綠油油一片，泛著微光，分外可人。豆角、黃瓜順架而上，今天剛是紫花、黃花初綻，明天便頂花長出萌萌的豆角、黃瓜；開花、結(jié)果輪番上演，好不熱鬧。西葫、南瓜，就地而生，綠葉中先是黃花一朵，后是瓜兒滾地；茄子、辣椒，并不高大，一株上先是小花數(shù)枚，后是果實垂掛。土豆、蘿卜，甚是低調(diào)，地上其貌不揚，地下肥碩深藏。白菜、香菜，甚是堅強，待霜打寒凍，方可停止生長，只待儲冬。蔬菜悄然成長，釋放生命不息的力量。
菜園炫彩，我樂用相機珍存。從鵝黃到嫩綠，再到翠綠、墨綠，直至枯黃、風干，色彩標志蔬菜的生命旅程，每一段都是精彩，都是經(jīng)典?；ㄅc果，各色、各樣，精妙、美妙。豆角，花兒嫩紫，似展翅的蝴蝶；豆莢翠綠或白楞，長短、鼓扁各異。黃瓜，花兒嫩黃，似綻開的五星；瓜身墨綠或白黃，長刺、頂花挺拔。茄子，花果皆紫，圓茄子有豐腴之美，長茄子有苗條之美；蘿卜，花果分離，白蘿卜有純潔之美，胡蘿卜有嬌艷之美。番茄、辣椒，由綠到紅，華麗轉(zhuǎn)身；芹菜、香菜，翠綠一生，不改初衷。光影留存的菜園，記錄蔬菜成長、成熟的瞬間，美不勝收。
餐桌之上，蔬菜最美。一盤大豐收，綠綠的生菜、紅紅的番茄、紫紫的甘藍，切段的黃瓜、擇凈的小蔥，鮮嫩嫩擺上，甚是養(yǎng)眼；蘸醬生食，原味鮮美。或?qū)⑵渑c蒜末、糖醋、鵪鶉蛋一起涼拌成碗菜，當別是一番風味。冬季涮鍋，蔬菜亦是主角。菠菜、生菜、油麥、茼蒿、蘿卜、白菜、菇類，不一而足，葷素搭配，美味鮮香。黃瓜可切成蓑衣，土豆可切成細絲，蘿卜可雕成花鳥，南瓜可做成器皿；無論是簡單的家常小炒，還是考究的精巧細作，蔬菜與配料、調(diào)料、火候、廚藝、餐具完美結(jié)合，形色香味俱全，亦葷亦素，亦軟亦脆，亦咸亦淡，亦繁亦簡，皆堪稱藝術(shù)，扮靚了生活。
父母在老家有一片菜園。每年蔬菜應(yīng)時而種，錯落有致，細心打理，綠色生態(tài)，供我們兄弟幾家一年餐桌無虞。這蔬菜，是父母勞作的成果，更是他們愛的寄托。自然，對蔬菜，更有了一種鄉(xiāng)情與親情的深刻。
城郊一處平房的屋頂，被主人打造成了菜園。每每路過，見主人有時在澆水、施肥，有時在疏花、抓蟲，有時在采摘、送人，有時在靜坐、養(yǎng)神，恬淡靜靜鴉，陶醉其中。我羨慕更感謝這屋頂菜園，讓我在遠離故土的小城，亦可尋得滿目蔬菜，排解田園情結(jié)。
蔬菜之美，是時令之美，勞動之美，更是生命之美，生活之美，令我深深地迷戀、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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