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20年03月12日
◎楊鄒雨薇
原以為在省城呆久了,這個春節(jié)可以回到老家跟親友們好好聚一聚,特別是幾個學(xué)生時代的閨蜜,早就約好一起去陽明山上看霧凇。哪知道一場突來的疫情,不但把我們的計劃全部打亂,而且像孫悟空畫的一個圈,把全家人禁錮在家里,不敢出門。
爸爸從事新聞編輯工作,也是一個作家,這種“囚禁”對他來說,倒很適應(yīng)。直到初十正式上班,他們單位因為工作性質(zhì)特殊,在大家簽到之后宣布了幾點防控紀律和要求,其中有一條就是為防控疫情擴散,除了記者和部室主任堅持每天到崗之外,其他編輯輪流在家上班編稿一周。
一向愛熱鬧喜歡逛街購物的媽媽,按照要求閑下來很是不習(xí)慣,總是唉聲嘆氣,說憋得實在是心慌。她經(jīng)常從窗戶眺望對面的超市,看看是否開門,惦記著是否有商品大特價??墒?,聽到宣傳車的廣播,又顯得無可奈何,只好守著電視機度日。
妹妹原本饞嘴,平時最喜歡到外面買零食吃,因為疫情形勢嚴峻,她也被爸爸媽媽關(guān)在家里寫作業(yè)。可她私下老是來問我:“姐姐,什么時候帶我去對面買吃的?”我怒斥:“你聽話一點,好不好?”
我在家大多數(shù)時間是在看《張愛玲文集》,或用耳塞聽音樂,倒也寧靜。有時候聽那些閨蜜和朋友,在微信上表達自己的無奈。公司跟著發(fā)了延遲上班的通知,我也覺得有些無聊。有一個閨蜜說,在家無聊時不妨清理自己的舊衣服。受她的影響,我也覺得這是清掃的好機會,于是跟媽媽和妹妹搞了一次大掃除,清出來許多可要可不要的東西,裝了兩個蛇皮袋,準備丟掉。
對于常人來說,足不出戶在家兩三天可能問題不大,可是連續(xù)十多天,確實難以忍受。大家就受夠了,說是不是出去溜達一下?哪知道遭到父親的嚴厲批評,他像足球賽場的守門員一樣,把大門看守得緊緊的,不許任何人出門。
初十那天,爸爸把自己打扮成生化部隊戰(zhàn)士一樣去上班,順便丟了垃圾。下午回來,用酒精噴灑全身進行消毒之后,說繼續(xù)在家編稿一周。媽媽說:“你倒出去一次了,我們酒店繼續(xù)歇業(yè),我們待在家里可要發(fā)狂了?!卑职终f:“武漢新型肺炎潛伏期最長時間是14天,我們應(yīng)該響應(yīng)政府號召,待在家里不出去就是為國家做貢獻。如果覺得郁悶,我們可以制造歡樂。”妹妹嘟著嘴問:“怎么制造歡樂?”爸爸說:“看我來安排?!?/span>
爸爸先是找出宣紙、筆和水彩,教妹妹畫畫。十三歲的妹妹跟爸爸把全家人畫了一次又一次,有時候把我們畫成灰太狼家族,有時候把我們畫成喜羊羊家族,甚至畫成龍王家族。不管畫什么,妹妹都把爸爸的胡子畫得特長,逗得我們哈哈大笑。
我收拾柜子時,不經(jīng)意間找出幾只氣球,爸爸把它們吹起來,讓我們在客廳分成甲乙雙方隔著茶幾拍打玩耍。特別是妹妹,因為性急,經(jīng)常把球拍爆,氣得她拍臉后悔。
妹妹又找出一大捆紅色尼龍繩,央求媽媽教她織燈籠。媽媽便要爸爸和我一起參與,將繩子剪成幾段,然后一根一根地織起來,兩個多小時后,果真織好一只燈籠,還挺漂亮的。
爸爸對媽媽說:“小女喜歡吃黃橋肉,正好家里還有面粉和雞蛋、瘦肉等食材,我們何不教她怎么做黃橋肉?將來,她可以自己動手解饞?。 泵妹门氖纸泻茫骸拔屹澇?!我負責(zé)洗碗!”在妹妹的要求下,爸爸媽媽就為我們炸了一盆子黃橋肉,讓妹妹大快朵頤,比獲獎中彩票還要高興。
看完《張愛玲文集》第一卷之后,我屈指一算,我們在家已經(jīng)整整宅了十三天。其間,除了爸爸外出上班一次、媽媽到對面步步高超市購物兩次,沒有一個人下過樓,雖然宅著,但“宅”出了花樣,“宅”出了歡樂。更何況,“宅”是一種責(zé)任,對家庭的責(zé)任,對單位的責(zé)任,對社會的責(zé)任。我們堅信,只要大家抱團取暖,在疫情嚴峻時刻決不出門,隔斷病毒傳播,我們就一定能戰(zhàn)勝疫情,迎來明媚春光和家國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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