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8年07月20日
◎劉忠俊
〈一〉老嘎孜派
正是對漢風的借鑒和吸收,極大地革新了唐卡畫的風貌,同時也極大的調(diào)動了雪域畫家們的創(chuàng)作積極性。于是,當勉唐派的大師們成功嬗變之后,他們的弟子受此鼓舞,也開始醞釀唐卡繪畫歷史上的第二波大變革!這時的西藏唐卡要想再一次推陳出新,只有向漢地繪畫學習,完成技法上革命。于是漢地繪畫中的暈染和漸變,留白和點畫法,都成為唐卡畫風革新的路徑。
南喀扎西,一個被視為帶著噶瑪巴活佛文藝慧根的轉(zhuǎn)世傳奇,據(jù)說他來到世間的使命就是為了繪制神佛的莊嚴。南喀扎西在師從勉唐派名家貢覺班丹的基礎上,接受了更多的漢地藝術的洗禮,他臨摹過明朝皇帝贈予五世噶瑪巴的卷軸畫、研究過漢地羅漢像及青綠山水畫。南喀扎西開始試驗將更多漢風技法和中原審美觀帶入唐卡的創(chuàng)作中??赡苁沁@樣的引入彰顯了自身的才能,也可能是這種引入愉悅了繪制時精神,噶瑪居卻巴、布達熱強巴、噶瑪森哲、噶瑪仁欽等眾多畫師也都不約而同的、紛紛嘗試把漢風再次引入唐卡繪制中,這是時代的主流。再后來第八世噶瑪巴·米久多吉撰寫了《線準太陽明鏡》成為嘎孜派的創(chuàng)作理論。至此,以南喀扎西為主流,輔以若干創(chuàng)新的支流匯聚成了唐卡畫史上的噶瑪嘎孜畫派。
〈二〉噶雪派
在南喀扎西之后的嘎孜派中,噶雪·嘎瑪扎西進一步深挖漢地繪畫藝術的精妙,并創(chuàng)造出嘎孜派的子系——噶雪畫派。噶雪畫派也是嘎孜派中風格最為明顯清晰、審美水平較高的子系,它把嘎孜派的漢風運動推向高潮。它的主要特征表現(xiàn)為:(1) 大量借鑒漢地繪畫藝術的手法,畫法寫實、生動;(2)大膽使用石青、石綠來繪制山水;(3)人物膚色以灰白色為主調(diào),和環(huán)境搭配顯得清涼雅致。噶雪畫派至今也在以昌都噶瑪溝為中心的一帶傳承。
〈三〉格孜派
公元十七世紀,第十世噶瑪巴活佛曲英多吉集宗教法王、詩人、畫家為一身。由于藏傳佛教界內(nèi)部的爭斗,噶舉派被格魯派排擠、鎮(zhèn)壓,所以曲英多吉不得不離開噶舉派的祖庭——楚布寺,帶著他的隨從云游天下。也許正是這種漂泊路途上的孤獨讓他對人生、對繪畫有了深層認識,也許是流浪到了現(xiàn)在的云南麗江、四川康巴等地,讓他有了更多接受漢族繪畫的機會,于是曲英多吉在嘎孜派的基礎上進行了更大膽的漢風引進運動,他創(chuàng)造的“格孜”畫風,追求大量留白的“空境”和淡雅審美;甚至將水墨寫意畫也帶進唐卡創(chuàng)作中,并著有《釋量論、日耀天、光音天》、《嘎孜派注疏》等畫派理論,使他成為繼南喀扎西以后、嘎孜派最大的革新者。
〈四〉新嘎孜派
公元十八世紀,噶瑪噶舉教派漸漸在康巴地區(qū)復蘇,噶瑪巴紅帽系的第五世司徒活佛——司徒班欽·曲吉迥乃。他在主持修建八邦寺和很多下屬寺院建設中,一系列的大型繪畫活動里,大量聘請嘎孜派藝術家的參與繪制工作。并在繪制過程中提出了一系列的自己參考漢風設立的創(chuàng)作標準。這個標準是在學習了勉唐派、欽孜派和嘎孜派的繪畫技法以后,主張用印度的“利馬合金”塑像為造像基礎,以漢地繪畫的施色、分染、勾線為標準,并在曲英多吉的基礎上,引入大量明代繪畫的宮室舟楫、山川河流、花草樹木和點景人物,并將畫面中的空間觀念推向了成熟。此外曲吉迥乃還著有《本生如意藤》等嘎孜派繪畫理論。推動了嘎孜派繪畫風格的繼承和發(fā)展,形成了“新嘎孜”畫派。司徒活佛引領的新嘎孜畫派的色彩更淡了,畫面追求薄、透的審美,甚至偏愛表現(xiàn)對光和透明質(zhì)感的表達,這是嘎孜畫派走到極致的美學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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