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4年05月07日
——四川甘孜藏區(qū)支教老師群像
■ 新華社記者 李華梁 吳曉穎
5月的甘孜州,一場大雪悄然而至,雪白群山環(huán)抱中,一所所學校不時飄出孩子們的讀書聲。
在平均海拔4000米的高原,一切人類活動都顯得比平原地區(qū)更費力。70年前,一曲“跑馬溜溜的山上”讓這里為世人所知,如今,一批批支教老師正書寫著與這片土地的新一曲康定情歌。
王吉愷和那雙小手
27歲的王吉愷是個標準的“85后”,熟悉電子產(chǎn)品,從成都市紅專西路小學來藏區(qū)支教前,他從沒想到,一個孩子到過的最遠的地方,竟然就是學校。
“班上很多孩子家里都是農(nóng)牧民,活動半徑很小,他們接觸外界的渠道太少。”王吉愷說,“學生們從支教老師這里學到知識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通過我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甘孜州白玉縣二完小學有一個微機室,但缺乏專職信息技術(shù)老師,更沒有管理人員,微機室自從安裝好后就一直沒有使用過,王吉愷當仁不讓地接受了教信息技術(shù)課的任務(wù)。
第一次上課讓他印象很深,大部分孩子第一次用鼠標,動作不規(guī)范,甚至有的把五指都放在鼠標上,王吉愷就一個一個糾正。
可有一個孩子卻怎么也不愿意伸出自己的手,王吉愷疑惑之余發(fā)現(xiàn),孩子的右手食指斷了一截,才恍然大悟。于是他對孩子說:“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換一換手指操作,我們就用中指和無名指吧。”孩子才終于勇敢地伸出了右手。
“當時孩子們的眼神我終生難忘,那種看到新世界的清澈的閃著光亮的眼神。”王吉愷回想起那天的事至今仍很感慨。
龔永強的外號
“在高原支教,高原反應(yīng)身體不適那是必修課,好在我平時愛運動,也就很快適應(yīng)了。”坐在記者對面的龔永強說話語速很快,充滿活力。
2013年8月從四川師大附中外國語學校來到甘孜州爐霍縣中學,龔永強很快進入角色,平生頭一次經(jīng)歷的強烈高原反應(yīng)沒有難倒他,之前天天面對的學生卻讓他犯了難。
中途接手九年級三班班主任,學生和老師之間很陌生。“學生心里話不愿跟我說,有困難也不講,甚至有時請假都不說實話,找其他理由。”龔永強說。
除了當班主任,龔永強還要負責數(shù)個班的數(shù)學教學任務(wù),任務(wù)繁重,但上課間隙他堅持找班里的同學聊天,組織學生一起參加體育活動。
慢慢的,和學生間的隔閡消融,有同學開始跟龔永強開玩笑,喊他“老龔”。還沒結(jié)婚的龔永強說到這里有些靦腆:“你不知道,同學們這樣喊我外號的時候,我心里特美。”
楊元建拉著愛人一起支教
2012年,已雙鬢染雪的楊元建主動申請到甘孜州支教,在甘孜縣二完小學擔任副校長兼教科室主任,以及支甘教師工作隊副隊長等工作。
來自成都龍泉的楊元建戴著厚厚的眼鏡,和人交談時,他經(jīng)常沉默地盯著你幾秒,再開始說話。這樣有些木訥的“外來校長”,卻在甘孜縣二完小學大受歡迎。很多老師后來都喊他“楊校長”“楊帥哥”。
去年8月,已經(jīng)結(jié)束第一期支教的他,申請再到甘孜支教一年。這一次,他還帶上了同樣為骨干教師的妻子朱國琴。
其實臨走之前,朱國琴挺糾結(jié)。她76歲的父親被確診為肺癌晚期,醫(yī)生說“最多能活3個月”。家人沒敢告訴父親病情,一直說是肺氣腫。在家陪了父親一個暑假后,朱國琴最終還是決定按時去甘孜縣支教。
去年8月21日,夫婦倆坐上了到康定的班車。晚上9點,朱國琴卻接到了姐姐的電話……最終她還是沒能見到父親最后一面。
“有人覺得支教很苦,苦不堪言,有人覺得支教很單調(diào),沒有一點兒樂趣。”楊元建說,“可我不這么想,我們捧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去,只希望能讓這里的孩子看看更遠的世界,將來能有機會走出大山,這就是當支教老師最大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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