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8年03月30日
■歐陽美書
近年,學校減負是一個“熱詞”,隨著各地教育部門減負新規(guī)頻頻出臺,減負終于進入實施層面,然而,這些減負新政并未得到一片叫好聲。媒體半月談[微信]說,除了質(zhì)疑治標不治本的痼疾外,人們還開始反思減負本身的合理性。從家長的角度看,他們所擔憂的是校內(nèi)減負,校外增負;怕的是我減了,別人不減;怕的是減負減負,減成廢物;更怕減負變成減責,衍生出更多“潛規(guī)則”。因此在現(xiàn)實層面,就衍變成了學校對學生在校時間、課業(yè)、作業(yè)等要求愈來愈符合“上諭”,而家長卻在給學生報各種輔導班的路上愈來愈“瘋”。
筆者并非普教系統(tǒng)的人,對學生負擔是否過重并沒多少研究,但有關學生作業(yè)太多、老師要求家長檢查、號改學生家庭作業(yè)的報道也時有所聞,甚至教育部對此都表示嚴重關切。從“初衷”看,減負是個好東西,因為它讓教育回歸到教育本身,回歸到教育規(guī)律上來,有利于學生的成長;但從現(xiàn)實看,減負卻并未受到家長們的普遍歡迎,家長們除質(zhì)疑“學生三點半放學”等減負硬規(guī)外,還擔心學校由此減責,自家孩子被減成廢物。
之所以在“減負”問題上存在這種上下思路相左、學校兩頭受夾磨的情形,源于教育主管部門與家長對教育訴求的差異。受“有識之士”呼吁,教育主管部門要讓小學初中教育回歸到理性上來,要讓學生的“課負”逐漸傾向于合理;但家長卻出于對孩子未來的“焦灼”,既希望學校不要把學生的作業(yè)負擔交給家長,因家長無論自身文化高低拿到孩子作業(yè)都深感頭痛,又希望學校切實負起責來,充分保障教學質(zhì)量,讓孩子多學一點東西,盡可能避免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在厘清社會與他人對減負的各種觀點、做法與“情緒”后,也說說筆者的看法。
首先,減負遭到各方特別是家長質(zhì)疑,是因為“減負令”本身犯了“一刀切”的錯誤,且不說“一二年級不能留書面作業(yè),不能排名”的“一刀切”,就是在一個班級內(nèi)部,學生之間也是有所不同的,有的學生啟蒙早,家庭教育好,基礎更好起點更高,適當增負未嘗不可;有的卻因為各種原因,基礎可能薄弱一些,起點顯得低一些。而教育主管部門或?qū)W校,大多數(shù)時候都忽略了學生的這種差異。真正好的教育,一定是“因材施教”的差異化教育。
其次,無論減負或增負,都得樹立正確的“負擔觀”。近年,各類雞湯、各類灑脫的觀點實在太多,這類東西有個特點,那就是在面對困難與挫折時,不是想辦法去克服,不是提倡傳統(tǒng)的艱苦奮斗精神,而是“瀟灑地轉(zhuǎn)身”,顧左右而言他,逃避責任與負擔。有些呼吁減負的人,出于憐愛、溺愛或同情的立場,主張孩子就應該有一個快樂的童年,而忽略了人生本就是多艱不易、逆水行舟的事實。古人講人往高處走,這在今天看來依然是真理之言。
再次,要分析減負呼聲背后的原因。一種輿論或思潮的出現(xiàn),肯定有人在推動,從減負的效果看,公辦學校的課負確實減了,但各類校外培訓機構卻愈來愈火了,也即民辦教育在承擔著公辦學校的一些責任。而教育質(zhì)量而言,公辦學校也在漸漸讓位于民辦學校,譬如南京某地教學質(zhì)量排名前九的學校里,民辦學校就占了七所,公辦學校僅二所,其中一所公辦學校還是剛由民辦轉(zhuǎn)過來的。而減負,是公辦學校在減,民辦學校并不減?;蛟S,減負呼聲的背后,隱藏著教育產(chǎn)業(yè)鏈的利益糾葛。
當下的商品與服務,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訂制化”水平,也即可以根據(jù)客戶需要進行個性化訂單生產(chǎn)與服務。如果把這一理念或技術,用于教育領域,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理想狀態(tài)的教育或未來的教育,本質(zhì)上講應該是滿足受教育者所需的教育。這個“所需”肯定不是千篇一律的,而是建立在受教育者個體意愿個人需要基礎上的。
譬如你去餐廳吃飯,想要吃什么可由自己點,錢多的吃好點,錢少的吃飽就行。如果給每個食客都準備一樣的菜,甚至餐盤都是標準號,這不是餐廳,這是學生食堂。好的學?;蚝玫慕逃龖撓癫蛷d,而不是學生食堂。